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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叶子就这样走着,穿过一切的工厂,到还是两面挤满了工厂的一条新街去摆地摊。那儿的路灯比别的地方多一些。有几家糖水店开在那儿。 白天,我们已经在工厂上了一天班了。夏天是生产的旺季,工厂的工人在加班。一个星期前我进了一家工厂,人事部的主管发给我一件白色的衬衣,一条黑色的短裙。我做了一名统计。穿白色衣服的人跟工人是不一样的,上完了白天的八小时,不用再加班了。 比我早几天的时候,叶子进了另一家工厂。她会电脑,所以做了办公室的一个文秘。晚上,她也不用加班。 东莞工厂的惯例,新到的员工要押一个月工资,干满两个月才发第一个月的工资。我和叶子进厂之后,都身无分文了。我找到工作那天,叶子和我激动得抱在一起痛哭。惊喜还无法驱逐我们心中的恐惧。我们无法预知,再不找到一份包食宿的工作,口袋里没有一分钱的我怎么活下去。 暑假刚开始的时候,妈妈说不让我上大学了,我就拿了她两百块钱车费赌气来到了东莞。 叶子接应了我。她已经找到了工作,租下的一间小房子还没退掉,我住了进去。在我找工作的那几天晚上,叶子没有回工厂的宿舍,她一直陪着我。房间很小,是楼梯上的一个阁楼,里面摆着一张床,一张小木桌。没有枕头,也没有被子,叶子在床板上铺了张草席。晚上,四周的蚊子嗡嗡地响在耳边,有时候停在脸上,手掌拍下去,它就飞走了,隔一会儿又来了。整个晚上,我们都与蚊子较着劲,到天亮的时候才能安心地睡一会儿。 打工的苦,我无法忍受。我写信给妈妈,求她让我上大学。妈妈打了个电话到工厂来叫我死了读书的心。我也就死了那颗心,终日空想些人为什么活着的大问题。 我是活得不太好的。我手上没钱了。每顿的饭菜都是食堂先分两个碗盛好了,我们经过那个窗口的时候,顺手就拿到餐桌上去吃了。份量很足,女人也有男人的份量。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胃口出奇的好,只吃到半饱碗就空了。也不好意思叫师傅再加饭,只好希望下一顿能幸运地端到一盘份量最足的饭菜。食堂不提供早餐,最饿的时段就是上午了,每天都被饿得昏头昏脑地坐在办公室作手账。 上班的第三天,我的顶头上司,厂长的父亲,一个慈祥的老人,他硬塞给我五十块钱。他说,孩子,你一定收下,这钱给你买零食吃的。我满心欢喜,庆幸挨饿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可是到了晚上,我洗过澡,把口袋一翻,钱已经不在里面了。我急得四处找寻,把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也许,是在公共澡堂里被人翻了衣服,把钱拿走了。美丽的梦总是才一开始就马上破灭。 叶子也没钱了。她还有一包卫生巾,抽了一半给我送过来。女孩子这方面的丑可丢不得,她说。 我提出想个办法挣钱,叶子听了很高兴。最后就商量出了卖盗版碟。货由一个老乡帮我们进。进货的价格是九毛钱一张,我们叫卖的价格是十块钱一张。 第一天,我和叶子提着塑料袋转了很多条街才找到一个地方。我们看见一个男人在地上铺着报纸,摆了十几张碟卖着。碟的封面多是些艳丽的色情画面。我们在他的旁边蹲了下来,把叶子从厂里带出来的一张海报反面铺在地上,也摆出十几张碟在上面。 那男人凑了过来,仔细地看了几张我们的碟。我和叶子怕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大约看出了我们的害怕,笑了起来,他说道,要不是看你们是女孩子,又只是卖些歌碟和正经的影碟,我可不允许你们就在我旁边抢生意。叶子机灵地跟他打哈哈,大哥,有我们两位美女在这里帮你招呼客人,你的生意肯定会更好。 那些近处的小店拼了命地把音响开到最大音量招揽客人,声音大到走到近边去看货的人因为无法忍受又离开了。一个小店唱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一个小店又唱我人在台北心在伦敦。那些卖廉价衣服、杂货的人都搭了货架,又单独挂了更明亮的电灯在上头。有很多刚从澡堂出来的披着湿湿的头发的女孩子结着队到那样的货架上买东西,有时候买把一块钱的梳头镜子,有时候买条五块钱的项链配花裙子。我们的地方离路灯比较远,离路灯近的地方都被早来的人占领了。我们就是早来了也占不着那么好的位置,他们一朝占下了那个位置,就永远都拥有那个位置了--如果他们要一直摆摊的话。 叶子说,小鱼,我们叫卖吧。我把头垂了下去,实在是不敢叫。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叶子叫了起来。卖碟啦,王菲的最新专辑只爱陌生人,跳楼价十块钱一张啊!叫完一句,叶子向着我羞怯地笑一笑,又叫起来了。 果然,就来了很多人。多半是男人。他们把我和叶子围在中间。我听见一些议论,美女卖碟,肯定黄色的……还穿着白衬衣呢,没想到办公室的人也要出来卖碟。有几个人蹲下来把碟的包装拆了,正面看看,反面又看看。看完了并不买,胡乱地装好扔在地上就走。 叶子拉住那拆包装的男子说,大哥,你把包装拆了,我都卖不出去了,你无论如何也要买一张啊。那男子甩着手边走边说,成年累月地睡工厂的集体宿舍,哪儿来的电视机啊,有碟也没地方放。周围的一些人也咐和着说,是啊,如是有地方放碟,两位美女的面子我们一定要给的。 围着观看的人很多,买碟的却一个也没有。 那些买了丝袜,又买了一堆零食的女孩子们在往回走了,她们的头发早就干了,用一个松紧带随便地绑了起来。我们没有卖掉一张碟。 人散尽的时候,一个中年的男人从一辆小汽车上下来。他看了看我们的摊,又看了看我们的人。他问我们多大了,从什么学校毕业。我们都一一回答了他。叶子叫他买我们一张碟。他说他不是来买碟的,他从不看盗版碟。说着就递给我们两张名片,我看见名片上印着深圳某某建材公司总经理石**的字样。我咬咬牙,壮起胆说,石总,您今天就捧捧我们的场,买一张吧。今天是我们第一次摆摊,还没卖出一张呢。他掏出十块钱给我,说,那好吧,就捧你们的场,买一张。如果想做大点的买卖,又有心到深圳发展的话,照着名片找我吧。 我们看着他开着车走了。拿着他的名片,看着深圳这两个字发了好一会呆。除了家乡飘满小吃香味的小县城,除了工厂挨着工厂的东莞的一角,我们想象不出更好的城市的模样了。电视里也经常有上海和深圳的报道,可真正地生活在那样的城市是种什么样的情形呢。无论如何,一定比现在的地方要好很多。于是,对于深圳,我们都很神往。 第一天,我们只卖了一张碟。此后的日子里,我们一张碟也没有卖出去。 每天在小摊前来来回回地走着的那些打工仔,他们第一天不买,第二天也不会再买了。永久的都不会再买。他们没有影碟机,只有收音机和放磁带的单放机。他们是为着挣钱才来到这个处处是工厂的地方,并不是为了花钱才来了这里。 到第六天的晚上,我和叶子已经没有兴致了。我们不愿意叫卖了,有没有客人,全都随缘。我们小声地聊天,叶子劝我别再想大学的事了,她说你也看到了,在你和我工作的办公室里,多少的人读完了大学还不跟我们做同样的工作,拿同样的钱,吃同样的饭,又住同样的房子吗?我没有叶子看得实在,我的心里总是有些美好的憧憬。我说,从办公室看到对面的宿舍,回到宿舍又从阳台看到对面的办公室,连一点点生机都没有,一点点绿色都见不到,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叶子笑话我说,你别谈什么人生了。人长大了,要吃饭,要穿衣,就要工作,自己挣钱。所以,人的一生,也就这样了。活着,就是意义。叶子的话我听得糊涂。 就在我们聊着天的时候,两个很高高瘦瘦的男孩走了过来。他们没有穿工厂的制服,打扮很时兴,像街上的混混。看得出来,他们的衣服都很廉价,全是水货市场上卖的。他们借着问我们生意如何这一点跟我们聊了起来。他们一个叫阿卡,开了一个服装店,其实也就是一个卖服装的摊位。一个叫阿建,在不远的地方摆棋摊。阿建说要带我去他的棋摊上看看,我看看叶子。还没等叶子开口,他就拉着我的手跑了。留下阿卡和叶子继续聊盗版光碟的生意,也许最后是聊到了个人的话题上了。 他的棋摊离我的碟摊离得很近,中间仅隔着一个卖布娃娃的,一个算命的,还有一个卖屏幕只有巴掌大小的黑白电视机的。阿建的棋摊上摆着五副象棋残局,等着客人来找他下。我们赶到棋摊的时候,正好有一个人要下棋。阿建递给我一张路上接的广告纸,叫我把它垫在地上坐着看他下棋。广告纸上印着治香港脚的祖传秘方。 阿建很快就赢了,输棋的人付给他十块钱。他把十块钱捏在手里向我扬了扬,很灿烂地笑道,美女一来我运气就好了呀,今天晚上请你喝糖水。 我很不好意思地笑了,刚从家里出来的我,还不大习惯别人对我说好听的话。我说是你棋艺好呗。 阿建把嘴凑到我耳边,神秘又悄声地说道,这其中有秘密的。 收摊后,我们叫上叶子和阿卡一起去糖水店喝糖水。有两块一碗的,有三块一碗的,也有四块五块一碗的,我和叶子想着他们摆摊不容易,再加上我们肚子实在是很饿,就点了最便宜又能充饥的红薯羹。阿卡和阿建对于跟我们说什么话似乎都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说出一些不庄重的话了。我们聊了很多方面的话题,四个人都一直笑着,好像我们的友谊已经很久了。 我和叶子的工厂向着相反的方向,我工作的地方更远一些。他们坚持由阿卡步行送叶子回厂,阿建用自行车载我回厂。他们的理由是怕我们在路上遇见坏人。我和叶子推辞。一方面,我们觉得要一个还算陌生的男孩送,很过意不去。一方面,我们觉得要一个还算陌生的男孩送,本身就是很冒险。但我们推却不过,最终妥协了。 夜已经很深了。路上没有行人,人们已经睡下,第二天有很多的工作等着他们。只有路灯还没有休息,路灯到了白天是不用工作的。路灯下的我们的影子,还有自行车两个轮子的影子飞速地向着移动着,轮子上的轴影,看得我眼花缭乱。 厂门口的保安室里,保安队长小罗正在值班。我从自行车上跳下来,他看见了。他拉住我说了会话,大致是,小鱼,女孩子家在外面不要轻意相信陌生人,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小罗一直像个大哥哥,他常常说,有什么困难找我,我一定帮你解决。他的话让我觉得很温暖。 跟我同屋住的是人事部的主管。她以前在湖南的一所中学里教书。我回来的时候,她还没有回来。同屋的还住着一个女孩,她是人事部的文员。我回来的时候,她正开着收音机听夜空不寂寞。那时候,深圳电台的这个节目在广东很火,有无数的打工者买了三十块钱一个的收音机收听这个节目。节目里一个女人吵吵嚷嚷地说着她自己也不明白的道理,把打进热线寻求安慰的听众骂得狗血喷头才收嘴。 我打开日记本写日记,写我在东莞的心情。我又给妈妈写了一封信,求她让我上大学。我还给我的男朋友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我没有告诉他,我的腿已经因为水土不服长了成片的泡泡,那些泡泡痒得厉害,被我用手一抓,两条腿的皮都硬梆梆的了。我也没有告诉他,找工作的那几天里,没有钱进人才市场,我骑着叶子借来的自行车,顶着太阳挨家挨家的工厂去问需要不需要人。我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头昏沉沉的,差点撞上了迎面开来的大卡车。卡车的司机看见我吓得蹲在地上哭泣,忘记了骂我就离开了。出门在外,报喜不报忧。我在信上说我的工作很好,同事对我都很好。我的男朋友看了我的信,应该为我找到工作高兴。 工厂从深圳请了一个会计。会计是个胖胖的中年女人,个子很矮,可是走路的时候却一定要把屁股从左边天扭到右边天。腰却又因为太胖而扭不动,所以走起路来像只摇摇摆摆的肥鸭子。她白天从深圳过来,晚上再坐车回到深圳去。工厂的老板也一样。无论多晚,老板都要开着车穿过深圳,回到香港去。也许,这真是非人的地方,所以老板办完了事就逃走了。厂长请会计过来教我用账本,教我作统计。我还不会电脑,什么都不懂,只能先学做手账。 白天的工作并不多,检查了我做的账本,会计就同我聊天。对于刚从学校出来的人,前辈们都没有一点戒备心理。只要你有一点求知的欲望,他们就会为着满足自己的演说欲顺便来满足你的求知欲。会计同我说了很多深圳的好处,好像是深圳的楼要高些,马路要宽些,地面要干净些,戴眼镜的多些,穿工服的少些等等。她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在深圳帮你谋一份事情做。 初出茅庐,我的单纯没有人防备,所有的人都不求回报地帮助我。我感到人世间是充满了爱的。 星期天,不用上班。人事主管带我坐公交车去超市买东西。她买了很多零食给我吃,又请我去一个饭店吃饭。我吃了到东莞后的第一顿饱饭。她说,去读大学吧,读完大学可以吃好,不读大学连吃饱都很难。在最残酷的现实面前,她只能用最朴实的语言解释读大学的意义。 我们的地摊再也没挣过钱。但我和叶子还是坚持摆下去,我们相信,手上的这点货总会卖掉的。也许,会有奇迹。在生活很无望又没有更多能力去解决的时候,人总是容易寄希望于奇迹,如同很多生活困苦的人总是希望福利票的头奖落在自己头上一样。 阿卡和阿建每天都来找我们。阿建的棋摊有时候能挣二十块,有时候接连几天都挣不到钱。没有生意的时候,阿卡就同我下象棋。我们下满棋,我总是输。我提出要下一盘他摊上摆的残局,他简直笑岔了气,告诉我残棋的秘密: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破棋。我摆棋摊以来只输过一次,那位高人赢了我十块钱就再也没来过。一般的人要过来下棋,无论是要红棋还是要黑棋,都必输无疑。那残棋,就是陷井。 我说这不是使诈么?阿建作出深沉的样子,说,如果你认为这是考验人的智力,那就是考验人的智力。如果你认为这是使诈,那就是使诈。人生,又何尝不是处处有诈呢。 阿建说,你还是个单纯的孩子,就不欺骗你。我们下满棋吧,我来教你用招。 我们依旧每天去喝糖水。他们生意很好的时候,我和叶子乘着兴致点一碗绿豆羹。我们的话题很不着边际,聊一下家乡的风土人情,聊一下厂里谁被查暂住证的带进了收容所,聊一下城管哪天要突击检查,我们不能来摆摊。 生意很不好,我们收摊的时间越来越早了。有一天,才九点钟,阿建就用自行车将我送回工厂了。工厂门口很多人看着我从他的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保安队长小罗也看见了。这次,小罗队长没有说我什么。 夜间,人事部的女孩子还没回来,人事主管回来得早了些。她看着我把日记本合上,就坐到了我的床沿。她的脸上写满了关爱,令我觉得很亏欠她什么了。她说,小鱼,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不要随便相信外面的混混。前几天隔壁那家玩具厂的一个女孩子就被一个外乡的男人诱奸了。你赶快学会用电脑吧,等你会用电脑了我马上把你调到人事部来。 地摊看情形是挣不到钱了。如果能用晚上的空余时间学习电脑倒也是不错的。 第二天,我去同叶子商量学电脑的事。叶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小鱼,你真的能安心留在这地方? 我说了句大实话:并不是因为要留下来才去学电脑,只是觉得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小鱼,阿卡昨天跟我说他很喜欢我,他说阿建喜欢你呢。他对你表白了吗? 这一切,其实是在预料之中的。没有一个男人会无缘无故地长期接近一个女孩没有任何企图。我说,他没跟我说过呢。我告诉他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或许因为这样他没好意思提出来吧。 叶子有些丧气地说,我现在很支持你回去念书了。读完了书,去大城市工作,才能找好男人。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只能遇到什么样的男人。如今我们摆地摊,碰上的就是摆地摊的男人。将来若是到大企业去工作,那就碰上一些有钱的人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势利,非要找个有钱人吗? 叶子出来的混的时间长,她说的话总是更有道理:小鱼,你周围如果全是穷人,你就只好去爱穷人了。如果你周围全是富人,无论你去爱谁,都是富人。在我们还没有爱上任何人之前,为什么不为自己创造条件去爱有钱的人呢? 叶子,你爱阿卡吗? 小鱼,我不爱他,我不甘心爱他。就算真的爱上了他,我也会离开他的,我的理智告诉我必须这么做。 夜风吹在脸上很凉。除了高束公路上的车来来回来地紧张着,其他的一切都松驰下来了。白天的工作已经够让人紧张了。那些从工厂涌出来的人,挤在快餐店门口,挤在小卖部门口,那些地方有电视可以看。看电视也许就是他们唯一的娱乐了。我坐在阿建的自行车后座上,穿过一家又一家工厂,穿过一家又一家工厂门口的小卖部。那是阿建最后一次从小地摊送我回工厂。我告诉他,我和叶子明天就不去摆地摊了。 他在离工厂很远的地方把自行车停下来。我们默默地走着。我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让他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如果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会痛快些,就让他说出来吧。如果我的话说出来,可以令双方都痛快些,那么,我也该说出来。静默了很久,他来牵我的手。我甩开了。 我站在路边,想要跟他直接点说。他也停了下来。过往的行人看看我,又看看他才走过去。我说,阿建,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暑假完了我还要回去上学的,我的男朋友在学校等着我。 阿建一副很不相信的样子,他说很多人刚出来打工的时候都说还想回学校上学,可真正回去上学的人没看到过。你不摆地摊了,以后我就直接到厂门口来找你玩,你一定要出来见我。 我不忍心跟他多分辩。现实这么残酷,梦是那么美好。那么,就让他的梦再长一点吧。 我向保安队长小罗借了一百块钱预交电脑培训费。教电脑的那位老师说了,交一百块钱可以先学着打字,待发了工资把余下的钱交齐就可以学办公软件。我想我是等不及发工资就要离开这个小镇的。 保安队长小罗的工资每个月只有六百块,他说他手下的那些保安员只有四百块一个月。他能借给我钱,我心里很感激。在向他借钱之前,我已经开口向几个工资比较高的女同事借过了,她们都用了很乖巧的话拒绝了。女人,永远要比男人多一个心眼,而且是小心眼。 在我还没学会打字的时候,暑假就结束了。我的男朋友打了电话过来告诉我,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赶快结了工资回来吧。 那天,阿建过来找我。他请我到附近的小店去吃东西。我点了一块五毛钱一盘的炒米粉。穷人的钱,花起来总是于心不忍。我告诉他我过几天就要回去上学了。阿建仍是不相信。 他说了很多话,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了,小鱼,我一定会闯出名堂来的,从我辍学来到这块土地时我就相信我一定会闯出名堂来的。知道吗,我的理想就是挣足五万块钱。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挣到五万块的。等我有了钱,你就跟我回家结婚,好吗? 他看起来很亢奋的样子,我被他的模样吓得连米粉都不敢再吃。五万块钱就是一个人一辈子的理想?我觉得鼻子里有什么东西酸酸的。 等我说我不想吃了,他就把米粉端到他那头,很大口很大口地吃掉了米粉。他从口袋里找出两张皱皱的块票到柜台去付钱。他把我送回厂门口,向我挥一挥手,转身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觉得凄凄的。 深夜,海风从深圳的方向吹过来,有点甜腥,有点清凉。海风来的方向,有我的幻想。而此刻安睡在这块土地上的异乡的人们,不知道他们可曾觉察到一点风的温柔。孩子的学费,团圆的饺子,也许,就是他们全部的梦想。 因为人事主管的帮忙,我很顺利的离开了东莞。我拿着生平的第一份工资去还我向小罗借的一百块钱,他死活不肯要我还的钱,最后还作出了生气的样子吓唬我。所以,到现在,我也还欠着小罗一百块钱,他的五分之一工资。 离开的那天,我仍不知道阿建在哪个厂上班。他始终没有相信我要离开的事实,直到我真正的离开。我没能前去跟他辞别,我也没打算去。梦要醒也总是自然地醒来比较好,被人当头一棒从梦中打醒总是太残酷。 在我离开后不久,叶子也离开了那个地方。她到深圳找在地摊上递给我们名片的石总去了。 (05年6月于深圳) 1、 本站不保证以上观点正确,就算是本站原创作品,本站也不保证内容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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